2023年08月11日

  河南省商丘市的柘城县,被誉为“中国钻石之都”,这个位于河南东部的县城每年培育和加工600万克拉钻石毛坯及钻石首饰,销往国内外。这个“最硬的县”内,与金刚石超硬材料相关的产业有上百家,这里出产的培育钻石首饰,外观和“内核”都与天然钻石首饰无异,价格却要低很多。近日,记者来到商丘市柘城县,探访人工培育钻石的奥秘。

  从事钻石打磨加工行业20多年的朱勇超,今年从广州一家公司跳槽,回到了家乡河南,在柘城县一家新成立的培育钻石打磨加工公司负责生产工作。之前的20多年,朱勇超一直在跟天然钻石打交道。从今年开始,他决定“专攻”培育钻石。

  什么是培育钻石?通俗点讲就是,模拟天然钻石的结晶特点,在实验室培育出来的钻石(Lab-grownDiamond),其组成元素、物理、化学与光学特性均与天然钻石相同,所以没办法利用肉眼、放大镜甚至显微镜来分辨。目前有以下两种主流培育方式:化学气相沉淀法(CVD)和高温度高压力法(HPHT)。

  高温度高压力法培育钻石的原料是石墨,石墨是金刚石的同素异形体,都是由碳元素组成的矿物。地底深处,高温高压的环境下,形成了金刚石。火山爆发后,地下的金刚石被带至地表,后经人工精雕细琢,做成了闪耀的钻石首饰,还被很多人视为爱情的象征。

  天然钻石是稀少的,价格也很昂贵,而培育钻石的价格要便宜得多。通过模拟天然钻石的形成环境,即高温高压,人造金刚石就可被制作出来。其中颗粒较大、品质较高的金刚石,可用来制作钻石类镶嵌饰品或其他消费品。不管是化学成分、物理属性还是光学性质,天然钻石和培育钻石都是完全相同的。外观上,看不出两者的区别,甚至在不借助专业仪器的情况下,专家也难以辨别。

  朱勇超说,98%的培育钻石,净度要优于天然钻石。朱勇超认为,虽然目前国内的花了钱的人培育钻石的认可度较低,但培育钻石行业有着较为广阔的未来市场发展的潜力。对培育钻石的认同和信心,是他毅然跳槽的根本原因之一。

  1963年,郑州磨料磨具磨削研究所(以下简称郑州三磨所)研发出了中国第一颗人造金刚石。1980年,在郑州三磨所任工程师多年的冯金章带着技术回到故乡柘城创业,创办了柘城县第一家金刚石加工公司——邵园金刚石厂。这家工厂培养起了当地第一批通晓金刚石合成技术与配方的骨干。上世纪80年代末,当地不少人纷纷建立家庭作坊,柘城县从事金刚石微粉加工的微小企业遍地开花。

  到上世纪90年代末期,柘城县从事金刚石微粉加工的企业达到100多家,从业人员达到10700余人,年加工金刚石微粉20亿克拉,产品出口东南亚、北美和非洲,已成为远近闻名的“金刚石微粉之乡”,是国内较大的金刚石微粉生产基地和经销市场。

  “世界上高温高压法培育钻石的机器几乎都在国内,而国内的几家有突出贡献的公司都坐落在河南,包括我们共有四家上市公司。”河南力量钻石股份有限公司相关负责的人介绍,河南掌握了从装备制造到生产的基本工艺等全产业链的核心技术,“全球金刚石看中国,中国金刚石看河南,河南是人造金刚石生产的‘大本营’”。

  中国人造金刚石年产能占全球的90%以上,而中国人造金刚石80%以上的产能在河南。中国培育钻石产量占世界的一半,而如今在柘城县,一年可以培育钻石毛坯及加工销售钻石首饰600万克拉,产品大部分出口美国、印度。

  8月2日下午,记者走访了柘城的几个珠宝专柜,销售人员均表示,只有天然钻石,不卖培育钻石。不过记者发现,今年5月,中国黄金集团黄金珠宝股份有限公司与郑州一家钻石企业就培育钻石相关业务达成了合作。

  记者随机询问几位市民,大家虽都知晓柘城是“钻石之都”,生产培育钻石,但对培育钻石的了解却不多。其中一位市民表示,自己已经结婚,暂时没有购买钻石的需求,且“想买也没有零售店”。一位未婚市民表示,将来结婚她更愿意选择能保值甚至增值的黄金饰品,不会考虑钻石,不管是天然钻还是培育钻。

  不过也有市民表示,如果培育钻石和天然钻石看起来没有区别,那她更愿意选择便宜的培育钻,“天然钻石也会贬值,前几天看手机上说,一个人几年前花好几万买的钻戒,结果现在只能卖几千块钱。”还有市民认为,不管培育钻石跟天然钻石的区别有多小,他始终觉得培育钻石就是“假钻石”,“价格再便宜我也会选天然钻石”。

  跟不少人一样,最初听到“培育钻石”这一个名字时,和天然钻石打交道多年的朱勇超也产生过怀疑,“它跟天然钻到底一不一样啊?”但当在工作中接触到培育钻石,并打磨培育钻石的时候,朱勇超说,“完全打消了我的顾虑,没什么不同。”

  “培育钻石不是假钻石。培育钻石同天然钻石的主要成分都是碳原子,唯一不同的是培育钻石是通过人工技术仿造自然环境产出的,而天然钻石则是经历大自然的锻造孕育出来的。”朱勇超打了一个比方,二者的关系就像冬天大自然里形成的冰和冰箱里的冰。冰川的冰块里杂质会比较多,冰箱里的冰块可能是纯净水、矿泉水制成,没有杂质,本质上是一样的东西。

  在传统珠宝品牌店,1克拉天然钻石的价格一般在7万元到10万元,培育钻石零售价仅为天然钻石的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培育钻石价格带分布宽泛,通过4C分级可覆盖高中低端价格的范围。培育钻石与天然钻石相比成本更低,对消费的人而言更加实惠。

  “我们当地有对新人结婚,用买一个天然钻戒的价格,买了一整套培育钻石首饰。”朱勇超介绍,培育钻石的主要消费群体趋向于年轻化。培育钻石价格实惠公道、款式新颖,绿色环保,“不少年轻人打趣说,培育钻石让他们实现了克拉自由”。

  朱勇超说,培育钻石不会取代天然钻石,它会增加整个钻石行业的多元性。消费的人在选择钻石饰品时,也就有更多的自主性。朱勇超认为,天然钻石和培育钻石并非对立,而是平行发展的两条轨道。天然钻石具有稀缺性,这是培育钻石没有任何办法取代的。同时,培育钻石具有与天然钻石相同的物理化学性质,有相比来说较低的成本优势和加工灵活度。培育钻石性价比更高,会被慢慢的变多的年轻人所青睐。